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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佛爭一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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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在帳篷中安坐,帳篷外面發生的事情他自然聽在了耳中,但這些事情相信有人會替自己處理好,他並不懷疑蕭平的能力。

果然,適度展現實力有助於壓制某些處於萌發狀態的野心,打也打了,紮克裏亞連屁都沒有放一個,倒是哈辛巴巴的跑來邀請入席了。

楚風不由冷笑:若是剛才示弱,只怕現在哈辛的老臉,絕不會笑得那麽燦爛吧!他笑著走了出去,矜持的對哈辛點點頭。

“這些大食人真討厭,看上去每一個人都像那天殺的蒲壽庚!”雪瑤挽著楚風的胳膊,她對阿拉伯人可沒有什麽好印象,當年蒲壽庚導元傾宋,害得泉州城數千宋室南外宗親送命。

當年海上行朝到泉州港外,蒲壽庚閉門拒絕,雪瑤在船上看得清清楚楚,印象極其深刻。

塞裏木淖爾聞言倒是一笑,悄聲道:“若說都討厭嘛,只怕夫君要腹誹呢,你問他那努爾嫚討不討厭?”

雪瑤一雙酶到極點的眼睛開始像蝴蝶一樣忽閃忽閃了,但楚風知道這醋壇子可打翻不得,趕緊斬釘截鐵的道:“討厭,討厭之極!”

“違心的吧?”雪瑤眉頭一挑。

“真心的,絕對真心!”楚風義正詞嚴,心頭卻在想:實在太討厭了,爆乳小蘿莉居然口口聲聲說我是異教惡魔,哼哼,我要重重的懲罰你,遲早讓你吃黏黏怪叔叔的棒棒糖!哇哈哈哈~~

楚風一行人在後,哈辛在前,看在貝都因人眼裏,堂堂酋長大人竟然像奴仆似的頭前帶路!

上午歡宴時沒有資格進入部族大帳的平民,就小聲的議論起來:“連紮克裏亞大人,哈辛酋長也沒有這麽畢恭畢敬的對待呀!看來如今是異教徒的天下了。”

“那不是嘛!努爾嫚小姐就要被送給卡菲勒皇帝了,唉~可憐純潔的堅貞之泉,卻要被無情的玷汙……”

塞裏木淖爾聽在耳內,卻是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翻譯給楚風聽。

楚風倒是心平氣和,甚至暗自還有些得意,他早就聞到了空地上傳來的異香,美食在前,倒是不介意這些愚夫愚婦的廢話。

此前就商量定了,與其在沙漠戈壁之間穿行,還不如留在哈辛部等待大隊漢軍來迎更安全方便,現在使者已經派了出去,只等著駐亞歷山大的蘇劉義,或者從大不裏士返回的陸猛,抑或使者在東北面那座瀕臨波斯灣的小海港,與印度洋艦隊取得聯系。

等待的時間少則數天,多則十幾天,楚風陰險的一笑:騙小蘿莉,有的是機會!

來到燃著篝火的空地上,各自入席,其實也沒有什麽席位的說法,無非是主人哈辛居中,紮克裏亞的人居右,楚風他們在左邊,其餘的平民在下首黑壓壓坐了一大片。

沒有椅子凳子,所有人都幕天席地而坐,貴客們屁股底下多張氈毯,平民就直接盤腿坐沙地上,看得楚風一陣蛋疼:這滿地沙的坐上去,會不會往屁屁裏鉆?男的最多長個痔瘡,女的,呃……

蠻夷啊!

紮克裏亞一雙眼睛像漿糊似的黏在了陳淑楨這幾位美女身上,楚風朝他比了比中指,沒氣著紮克裏亞,倒把陳淑楨逗得嫣然一笑。

紮克裏亞得意著呢,他坐的右邊位置,正是阿拉伯人的尊位,能把東印度公司的大檔頭壓了一頭,他現在非常得意,目光肆無忌憚的瞟來瞟去,渾沒把楚風一行人放在眼裏。

那個全身裹著黑色罩衫,看上去和其他貝都因婦女沒有任何區別的婀娜身影,不知從哪個陰影角落冒了出來,湊到紮克裏亞耳邊:“主君,對方不簡單,剛才派人前去試探,幾名戰士受了都重傷,而且,我感覺擊傷他們的人,根本就沒有盡全力!”

紮克裏亞眼中精光一閃,他知道試探失敗,因為東印度公司的人大笑著把那幾條死狗扔了回來,但他不知道具體的情形,這位黑衣屬下繞到營地外面才擺脫了追蹤,現在才向他匯報詳情呢。

“等會兒,見機行事,盡量探探這夥漢人的底細!”

椰棗樹在夕陽下拉出了長長的倒影,黑衣人點點頭,身形一閃,隱沒於陰影之中……

楚風這邊的陳淑楨和雪瑤也奇怪啊,紮克裏亞那邊的人分明坐在了下位,連哈辛都捧咱們在上位,你好好意思牛逼哄哄的?

原來阿拉伯人以右位尊,而宋時中國以左位為尊,所謂“虛左”,即是空出左邊的尊位以等待貴客到來的意思。

紮克裏亞莫名其妙的囂張,在陳淑楨和雪瑤看來,就和白癡沒有多大區別。

努爾嫚也來了,全族參加的大宴是不分男女都可以參加的,哈辛招手讓她坐身邊,努爾嫚卻嘟起嘴巴,對父親表示強烈不滿,大眼睛四下轉了轉,卻見往日熱情的赫宰賣等人一幅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

“努爾嫚,來這裏坐吧,去耶路撒冷的路上,還得相處很長一段時間呢!”紮克裏亞笑嘻嘻的打著招呼,露出一口大黃牙。

努爾嫚求援的目光掃視著族人,但年輕人的目光都一觸即潰,不敢聲援,直到看見楚風和塞裏木淖爾,她眼睛忽的一亮,示威似的對紮克裏亞哼了一聲,坐到了塞裏木淖爾身邊,先和她打個招呼,然後甜甜的對楚風一笑,“朱先生您好,不介意我坐您寵姬身邊吧?”

啊呃~楚風自戀的摸了摸臉,喃喃道:“看來王八之氣已經上沖星漢下塞河岳了,美女都上趕著來搭訕啊!我震,我虎軀一震!”

努爾嫚只覺得楚風這副樣子十分有趣,這位朱先生幽默風趣,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還是唯一幫著她說話,說大漢皇帝不會強取女奴的人,她心頭就有了幾分親近。

其實努爾嫚單純幼稚,膽量一點兒也不大,之所以敢和父親唱反調,只不過因為她的小腦瓜子裏裝滿了古蘭經、聖訓和一千零一夜,對惡魔般的異教皇帝實在怕到了極點。

塞裏木淖爾倒是郁悶的撇了撇嘴,心道:“好嘛,本來好好的第六皇後,被她一說就成寵姬了,呀呀個呸的。”

滿臉不高興,她把氣撒到楚風頭上:“都怪你不和別人說清楚,要是明詔天下永不納妃,自然沒有人吼著鬧著給你送美女了!這事兒不就沒有了嗎?你的這位大忠臣吶,也太忠心了點!”

楚風嘿然一笑:“他可不是什麽大忠臣……這短時間內,難道你們還沒有看出幾分端倪?”

塞裏木淖爾一怔,她沒往這邊想,但早有懷疑的陳淑楨就眼睛一亮:“對!聽哈辛部人說紮克裏亞一直想吞並他們,那麽他就不該將努爾嫚獻給楚兄!敬獻美女的功勞雖然簡在帝心,可和美女本人吹的枕頭風一比就什麽都不是了,到時候他反要被哈辛壓一頭。”

雪瑤小鼻子微微一皺,從另一方面分析:“想當年義父將我送到琉球,那護送的總管一路上伏低做小,便如奴仆一般;舉一反三,紮克裏亞既然將努爾嫚送給皇帝,她便有機會成為寵妃,紮克裏亞該當加倍討好才對,怎麽反而不怎麽在乎她的態度?要是成為寵妃之後的努爾嫚記恨於他,將來豈不是個天大的禍患?”

塞裏木淖爾到這裏也聽明白了,她吃驚的捂住了櫻桃小嘴:“天,這紮克裏亞膽大包天,竟敢犯下十惡不赦的重罪!”

楚風點點頭,從紮克裏亞和哈辛之間緊張的關系,他就發現不對頭,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紮克裏亞這家夥從頭到尾就沒打算把努爾嫚送給他!

“打著我的旗號騙妹妹,到頭來我連蘿莉的小手都沒牽牽,小嘴也沒有香香,就被你中途貪汙截留了,辣塊媽媽的,叔可忍嬸嬸也不可忍吶!”

雪瑤等三女看著紮克裏亞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毫無疑問楚風已經宣判了他的死刑,只待迎駕大軍抵達,便是他授首之期!

陳淑楨思來想去,只覺得分析之中似乎還有個漏洞,她猶豫著問道:“然而哈辛全部族幾千人都知道努爾嫚被紮克裏亞送給大漢皇帝,若是後面沒有了音訊,他又如何是好?此時一旦讓朝廷知道,他就是滅族之禍呀!還有我們意外出現在這裏,他就不怕欺君之罪被東印度公司的人知道嗎?”

楚風笑著拍了拍陳淑楨的小蠻腰:“所以我猜測,他一定還有後招!不過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這家夥膽兒夠肥,為夫我的戰刀也未嘗不利!”

宴會開始了,楚風嗅著空氣彌漫的美食香味,老實說阿拉伯烤肉做的挺地道,老遠就聞到味兒,香!

黃銅大鍋一口一口被打開,盛裝的手抓飯傾在了大圓盤中,色澤金黃、油光發亮,令人食指大動;

烤全羊火候也到了,奴仆們將它從火堆上挪開,有熟練的廚子手拿彎刀,這彎刀極小,不過手指頭長短,卻極為鋒利,只見廚子手中小刀上下翻飛,羊肉就一塊塊被批下來掉到盤子裏,倒有幾分庖丁解牛的味道。

然而所有貝都因人都對烤羊肉和手抓飯不屑一顧,無論男女老少盡皆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的望著空地中央那塊有些異樣的土地。

難道那地下還埋著什麽美食?楚風已聞到手抓飯和烤全羊的美妙滋味,不禁對那神秘的美食充滿了好奇。

幾名奴仆手持工具扒開了地面,原來地下藏著一座烤炙食物的土窯。

土窯上的封土被扒開,密閉於內的熱氣就轟的一下撲了出來,登時偌大的空地上彌漫著令人垂涎的香味,即便是定力極好的蕭平、杜鵑和麾下侍衛,也忍不住吞了幾口唾液。

“朱大檔頭,賽裏木姐姐,這是休瓦達,也就是烤全駝。先在地上挖一個大火坑,坑裏鋪滿石塊,用大木塊生起旺火,然後用香蕉葉把腌好的肉包起來,裝進一個結實的麻袋中,縫好袋口。當火苗跳躍、紅光閃爍時,把肉袋投入火中,立即用沙土泥土把坑口埋上,燜一個下午,味道好極了,你們一定得多嘗嘗。”

努爾嫚畢竟少女心性,情緒又好了許多,便高高興興的給朋友們介紹本族美食。

是的,一向慈愛的父親變了個人,像親哥哥一樣對待的赫宰賣拒人千裏,就連知心姐姐法蒂瑪欺騙了她,並且在她前去詢問時,消失不見了。

眾叛親離,努爾嫚一日之內受到了此生從未經歷的打擊,比較起族人那種勢利的嘴臉,她覺得反而是今天才剛見面的朱大檔頭一行人更加親切。

小姑娘誠心誠意的想和他們做朋友啦,當然,她還希望從他們口中,知道更多的,關於那個異教徒皇帝的信息,她很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像傳言中那麽可怕?畢竟努爾嫚也已經有了服從命運安排的覺悟,實際上,單純的她在失去法蒂瑪這個朋友之後,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來逃避了。

那邊廂廚子們分割著熱氣騰騰的烤全駝,聽到塞裏木淖爾翻譯了努爾嫚的問題,楚風沒好氣的說:“那大漢皇帝呀,最他媽不是個東西,就和大灰狼差不多,你要惹毛了他,哼哼,啊嗚一口就把你吞下肚!”

努爾嫚卻是信以為真了,嚇得小臉兒煞白,嬌軀微微發抖,眼神就像狼爪子底下的小白兔,十分無辜。

塞裏木淖爾橫了楚風一眼:“幹嘛嚇唬小孩子?努爾嫚,他是開玩笑的。”

“小孩子?哪兒小?明明都很大嘛!”楚風壞笑著打量小蘿莉,典型的童顏巨乳啊,聽哈辛說她才十五歲,怎麽胸襟如此廣闊?巍巍顫顫,豐盈飽滿,就像胸前衣服裏揣了兩只活蹦亂跳的大兔子,只怕抓一把還彈手呢!

嗯,經鑒定,此女殺很大!

楚風不無惡意的壞笑,努爾嫚最初還有些害怕,現在卻也習以為常了,在她看來這位朱大檔頭將皇帝比作大灰狼,與那些提起皇帝就戰戰兢兢的族中青年相比,實在是膽子極大,說話卻也幽默風趣。

“真奇怪,他為什麽是個卡菲勒,不是個穆斯林呢?”

努爾嫚雙手托腮,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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